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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望林清卿:奢侈的文雅

摘要:林清卿(1876~1948)人称西门清,是福州寿山石雕西门派的代表人物。他夙嗜诗书画,早年师从寿山石雕西门派高手陈可应学习薄意雕刻,因天资聪颖,刻苦钻研,未弱冠就已经小有名气,

林清卿(1876~1948)人称西门清,是福州寿山石雕西门派的代表人物。他夙嗜诗书画,早年师从寿山石雕西门派高手陈可应学习薄意雕刻,因天资聪颖,刻苦钻研,未弱冠就已经小有名气,

摘要:林清卿(1876~1948)人称西门清,是福州寿山石雕西门派的代表人物。他夙嗜诗书画,早年师从寿山石雕西门派高手陈可应学习薄意雕刻,因天资聪颖,刻苦钻研,未弱冠就已经小有名气,

        林清卿(1876~1948)人称“西门清”,是福州寿山石雕“西门派”的代表人物。他夙嗜诗书画,早年师从寿山石雕“西门派”高手陈可应学习薄意雕刻,因天资聪颖,刻苦钻研,未弱冠就已经小有名气,为了更充分发挥“薄意”艺术的特点,在成名后,还拜师学习书画。林清卿到帝师陈宝琛、回春堂吴元等富户人家的家中做雕刻秀工,有幸欣赏到各家收藏的大量名人字画、钟鼎器物。在这些高层次文化人士的引导和点拨下,他的欣赏水平、审美境界由此得到大大的提高。林清卿所刻的寿山石薄意作品熔中国画的立意构图、篆刻刀法的韵味于一炉,富有书卷气,使“西门派”雕技更上层楼。

  然而,到民国37年(1948年),林清卿贫病而死,享年72岁。

  而如今,欣逢盛世,文玩字画拍卖会上风生水起,好不热闹!林清卿所作的寿山石薄意雕刻作品价格屡屡刷新拍卖会记录,收藏家手里的宝贝石头一路增值,隔年,又继续增值。  

  林清卿如果还活着,看到自己寿山石薄意作品的拍卖价格,不知道应当作何感慨?林清卿是幸运的,他的薄意手艺在当时即得到当地达官贵人的推崇赏识,称为艺术史上的经典;作为手艺人,他可与当时缙绅文士同列文雅之气的身份,是靠手艺、靠艺术品格挣来的。

  紫砂壶是清代兴起的另一种雅玩。时大彬是宜兴紫砂艺术的一代宗匠,他的早期作品,坚致朴雅,已经为世所重,而自从他游苏州娄东,交接陈眉公诸辈后,制壶风格为之一变。制壶由大转小,使紫砂壶更适合文人的饮茶习惯,把文人情趣引入壶艺,把壶艺推进到了一个新的高度。制壶名家杨彭年与陈鸿寿(曼生)的合作,才有了“曼生壶十八式”这样的艺术经典的产生。

  当代,宜兴的顾景舟先生是做公认的紫砂壶大家,文化品味高,工艺一流。现如今,用一把顾景舟制作的“景舟石瓢”泡茶,俨然已经成为高端茶室的奢享。紫砂壶艺已成为文雅的象征。

  自明清以来,能工巧匠都被文人雅士所欣赏,并有较高的社会地位。然而,他们共同的幸运,都是遇到了能指引他脱俗,改变命运方向的大文化人。手艺人与文化人的相遇,重新定义石头,陶土,竹根这些平凡的材料,从文化审美的角度让这些器物在精神气质上得提升,戴上了文雅的光环;而艺人经过文化洗礼之后,脱胎换骨,境界为之一新,作品经也因其文雅气格,直登大雅之堂,开一代工艺风气。

  那么且问:何为文雅?

  俗话说:文无第一,武无第二。如何评判高下?比武当然直接,当庭对决,高下立判,文人雅集笔会,诗文一出,境界与才华的高下,同样一目了然。同场竞技,何尝不隐含比试的刀光剑影!

  友如作画须求淡,文似看山不喜平。文人心中的那片小小天地,涵养气质平静淡泊。文化人不只只会咬文嚼字,舞文弄墨,更在于他们心中意象的大千世界,气雄万夫。高层次的文化素养,吾善养吾浩然之气。读书培养气质,于是乎,无形的意象世界就可以通过具象来展现。于是文化人寄于诗文,或寄情书画,赏玩古董雅玩,有品味,不俗气。故,称之为:文雅。

  文雅是人的情怀,态度。情怀博大,开阔,如九天流瀑,万里横云,文思飞扬如垂天之翼,翱翔于九万里之上;寄文心于物,不拘于物象,方能吞吐大荒于胸中。天地乾坤,草木土石,皆能生发气象,喷礴胸怀,化育万物。传世名器,虽出自工匠之手,但经文人之点化生发,用心专注于手艺,便有了人的精、气、神注入,成为传世佳品,年代久远,即是文物,所谓文化之物也。

  时至今日,在各类拍场中此起彼伏的落槌声中,各类文物屡创新高,这天文数字一般的价格后,试问,有多少是对历代文心雅意制作的欣赏,或者,只是物欲和增值保值急燥的追求?

  当旧式文雅的高贵已成为奢侈消费的符号,当工艺师的手只能机械地复制模仿旧有的图式,而不知如何养情于文,注情于物,注物于心。所以当下工艺师手里制作出来的各种器物,就不再让人心动震撼。没有文化上的感动与生发,即使将金银珠玉等美丽的材质堆砌成山,它也只是俗物一件。

  文雅,是奢侈的,文化品格的高度注定它是一种难于用金钱衡量的稀缺资源;文雅,又是平常的,是日常的生活美学,是一份融于生活闲情逸趣,是一种是与古贤相互抵励的情怀。文雅所在,无上下,无贵贱,无分别。残砖断瓦,顽石枯木,皆可赏玩吟咏,哪里奢侈!

  当今的时代,现代人身陷繁忙的生活节奏中,大部分手工艺人都忙于谋生赚钱,难得闲暇,更谈不上什么闲情逸趣。在这样文脉难继的时代,文心难寻,文雅的工艺品只能成为当下一种奢侈的想象。纵天下奇珍异宝在手,当代艺术家空有妙技,心无灵犀,又有什么情怀可以寄托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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